看见射击场不止顾清酒一个人，霍迎城觉得心里替顾清酒好受了那么一点。
他看见顾清酒一枪一枪的练习着，啪啪啪，每颗子弹射出，却仅有那么几颗能够打到靶子上。
100米。
对于现在的顾清酒来说，还是一个不小的挑战。
这需要更宽阔敏锐的视野，和更加高度集中的精神。
以及更高的天赋。
一个星期，太短了。
霍迎城看见顾清酒练习的大汗淋漓，心中不忍，然而又不敢进去。
学校不比部队，顾清酒还是个学生。
少将下过死命令，不允许霍迎城和顾清酒接触。
所以现在霍迎城只能看着，看到最后还是不忍心看了，才叹口气离开。
他的出现，顾清酒并没有察觉到。
顾清酒在这个射击场不知道训练了多久。
她感觉自己的精神状态已经进入了极限状态。
长时间精神高度的绷紧，导致自己的身体一旦松懈下来。
就会产生比身体疲累还要可怕的心理疲累。
那是一种对精神的伤害。
如果不能长时间坚持的话。
她不知道练习了多久，久到最后连身边一起练习的几个新生规定的时间都到了，离开了这里，她都还在继续训练。
光明炽热的灯光将整个射击场照耀的灯火通明。
但是夜晚这样的训练对顾清酒的视线会造成很大的损伤。
不知道何时，外面的窗口边，出现了一个身影。
周身隐没在了无边的夜色中，散发出冰冷而强大的气息。
赫念丞站在外面，看着灯光下那个挥汗如雨的身影。
她的面孔洁白而精致，在灯光中更如瓷娃娃一般。
她的视线非常专注而认真的看着前方的目标，那里面充满着的是无限的坚定。
有种不达目的死不罢休的样子。
汗水一颗颗顺着她的额前流下，划过眼角，她却连眼睛都没眨一下。
“砰！”
一枪射出，她再次落空靶子。
这一瞬间，她终于停了下来，望着靶子，有种呆滞的感觉。
机械而麻木的训练已经严重影响到了她的每一个感官。
一停下，那种劈天盖地的痛和极致的累感袭遍全身，让她控制不住的一屁股坐到了地上。
微微喘着气，顾清酒的瞳仁都瞪大到极致，看着前方的那一点几乎看不见的红点。
有种难以言喻的感觉。
屋外传来脚步声。
她顺势转头看去，竟看到穿着军靴的总教官走了进来。
他头顶还带着一顶指挥官帽，灯光下的脸庞如同交错在雾中一般虚幻。
坐在地上的顾清酒看他，一瞬间竟有了一种如天神般降临的感觉。
“总教官……”
顾清酒看见是赫念丞，嗫嚅着嘴唇喊了一声，挣扎着想爬起来。
然而不知道是不是精神太累影响到了身体，这一爬她双腿如同灌了铅似的。
竟没有站起来。
“坐着。”
冷淡暗哑的嗓音，顾清酒闻言一愣，随即也不顾规矩了，重新毫无形象的坐在了地上。
赫念丞走过来，本来就超高的身材越发给人压力，显出几分高高在上的感觉来，低头看着顾清酒——
“生气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