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臭小子，看着点儿路，差点给我撞倒咯。”
云子轩打了个趔趄，扶着墙这才站直了身体，这小子，走路不长眼睛吗？
厉啸寒忙放下行李箱扶了云子轩一把，笑着道歉：“光线不好，我真是没看到您，这才几点钟，您怎么就起来了？”
客厅的灯都没打开，只走廊里亮着几盏壁灯，在这晨曦微光中，屋里昏昏暗暗的。
云子轩冷哼一声，没好气说道：“我乐意起这么早，怎么，你有意见？”
面对这大清早脾气就不太好的岳父大人，厉啸寒哪里还敢说什么，他谄笑着说道：“没，没，没有意见，您高兴就好。”
云子轩已经走到餐厅，摸索着找到开关，打开餐厅的灯。
光线骤然变亮，厉啸寒的嗅觉也变得好起来。
他闻到了肉香味，原本并不饿的肚子，忽然就咕噜噜叫了起来。
“别站着了，不是要出差吗？赶紧过来吃早饭，不然赶不上飞机了。”
云子轩指了指餐桌上的早餐，提醒着某个愣在原地没反应过来的二傻子。
早餐并不丰盛，不过就是两个肉饼，一个鸡蛋，一杯牛奶，还有一小盘水果。
“每次我做了肉饼，暖暖都要给你带几个，她说你喜欢吃，这不，正好昨晚冰箱里有肉沫，我就顺手做了两个，快些吃吧。”
云子轩扯掉身上的围裙，随手放在餐椅背上，他坐下，端着水杯慢悠悠喝着水。
这待遇，厉啸寒是从未享受过的，起码，没在家里享受过。
从他记事开始，亲爹亲妈对他和厉江寒就是放养政策，以至于他总觉得亲爹亲妈才是真爱，他和厉江寒就是赠品。
出差是常事，天不亮就出发也是常事，爹妈别说是给他做早餐，那俩人连卧室门都不会出的，呵，鬼才知道在里面做什么不可描述之事。
但现在，岳父大人却早早起来，不嫌麻烦做了他喜欢的肉饼，掐着他下楼的时间，刚刚好将早餐端上桌。
所以，他能不感动吗？
嗯，如果以后亲爹和岳父大人同时落水了，他一定会毫不犹豫选择救岳父大人的。
知恩图报，是优良传统嘛。
肉饼还是厉啸寒喜欢的味道，牛奶不烫不凉的，也是刚刚好，鸡蛋外焦里嫩，上面撒了一点点盐，味道在窗口，看着儿子的车远去。
“走了？”
独守空房一整夜的厉中霆躺在床上问道。
“嗯，走了，这小子今天出发的时间有点晚了，不像他的作风。”
卢小昭披着件真丝晨褛，一直盯着外面。
厉中霆笑了笑：“能不晚吗？他岳父大人亲自下厨给他做早餐，只怕他都快要感动到泪流满面了。”
顿了顿，他又说道：“所以媳妇儿，你说咱俩这父母做的，是不是不太合格啊？”
良心发现的厉中霆竟然开始反省自己，这让卢小昭有些诧异。
“所以呢？你想弥补？把缺失的父爱弥补给你的两个儿子？”
厉中霆一本正经思考了五秒钟，大手一挥，说道：“弥补个毛线，男孩子要什么父爱？再者说了，这一心不能二用，我得把我所有的爱都留给你。”
所以，他刚才就是随口说说而已的，千万别当真。
指望资本家有良心吗？呵，良心这两个字怎么写，他都快要忘记了。
他的世界里，排序很清楚，媳妇、儿媳妇和孙子孙女、亲家……
嗯，那两个小王八蛋，哪里凉快哪里呆着吧，没把他们养废，已经是他仁至义尽了。
卢小昭笑吟吟看着丈夫，看得厉中霆有些头皮发麻。
卧槽，他又说错什么话了吗？媳妇儿这表情似乎不太对？难道媳妇儿也良心发现，想要补偿那两个小王八蛋？
就在厉中霆酝酿着该怎么说话时，卢小昭忽然笑着拊掌。
“我觉得你说得很对，一心不能二用，厉啸寒这种冷血总裁需要什么爱？我还是把所有的爱都留给我的儿媳妇和孙子孙女吧。”
厉中霆本能点头，但点完头，总觉得哪里不太对。
等等，媳妇儿刚才说啥？
她说把所有的爱都留给儿媳妇和孙子孙女？
那他呢？他在她心里的地位，难道就一泻千里了吗？那他和厉啸寒，还有什么区别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