07。双杰过招
下半场的会议，欧尚恩都铁青着脸。任凭简任翔对採购议题的看法分享得掏心掏肺，他只是静静喝着没加蜂蜜的红茶，不发一语。
「总裁大人，我唠唠叨叨一个下午，帮公司沙盘推演这幺多策略，到底有没有让你觉得满意的？不管如何，你总要有所表示。你都不说话，属下怎幺知道该如何做？」简任翔的声音不耐地扬起。
时间怎幺过得这幺快？一反工作狂的常态，欧尚恩只觉得头脑淤塞、胸口郁闷。
倒不是被刚才被简任翔的揶揄所干扰，而是内部决策也常常涉及权力斗争。这档烂事就毋须让身处飞航第一线的机长与技术人员分心。欧尚恩决定一肩扛下。
即使如此，简任翔还是感到有事干扰了总裁的判断。
两人互望，一阵沈默。「怎幺？」欧尚恩先发制人。
「我才该问老大您怎幺看吧？」简任翔死盯他。
商场上最忌讳被对手看破手脚，压抑情绪反应与自己真实的想法，已经成为欧尚恩培养出的第二天性。即使面对自家人，他也保持高深莫测的态度，任凭属下猜臆，恩威难测。
冷面是欧尚恩的保护色，内建的照妖镜。
属下对他阿谀奉承，肯定会碰一鼻子灰；合作厂商若想多得利润，只要被凤凰航空发现想取巧钻法律漏洞，绝对会被欧尚恩下令解约，毋忘毋纵，绝不姑息。
欧尚恩以难搞出名。严以律己，直以待人，就是他的铁律。
但欧尚恩这招对简任翔完全没有影响。他是凤凰航空里，唯一敢对自家总裁大放厥词的敢死队。正直无惧的性格，让欧尚恩提拔他一路做到总机长，让凤凰航空其他员工好生羡慕。
但庞大企业里可不是每个人都服膺欧尚恩的领导，凤凰航空有不为外人所知的隐忧。
「营运必须和科技结合，经由服务创造最高价值，在我们航空业也不例外，一切决策必须回归获利。但你带领飞航团队站在第一线，在技术与安全上有赖你回报，我带领相关部门审慎评估后做调整。」公私分明，个人情感绝不影响企业营运，是欧尚恩行事的最高準则。
「当然，凤凰航空永远是安全第一。公司其他高层施压，你毋须理会，只要向我回报真实状况，责任我来扛。」欧尚恩叮咛。
「感谢总裁的倚重。」士为知己者死。建言能被主子信任採纳，简任翔感恩欧尚恩用人不疑。
不过呢，他们的合作关係也不是真的如此牢不可破。
尤其当有女人介入。
「如果订单数量没有问题，两週后往巴黎的专机上，我们再对培训与扩编的事宜作讨论。」
「也好，我回去仔细构思，旅途中再跟你报告。」
「那个……朱……尊夫人，」欧尚恩欲言又止，「她状况还好吗？」